時評：外國城市建筑里的文化況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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奧地利薩爾茨堡

最近，隨著文藝工作座談會的召開，人們展開了對城市建筑的反思。

中國工程院院士、南京長江大橋設計師程泰寧表示，價值判斷失衡、跨文化對話失語、體制和制度建設失范最終造成了中國城市建筑千城一面、文化特色缺失。著名收藏家馬未都認為：“這一時期所有的建筑都有愧于我們這個時代。”缺乏文化自信，缺少地域特色，千城一面、萬樓一貌的城市像是集體走進了審美誤區(qū)一般，迷失在了通往城市“現(xiàn)代化”的路上。

觀外國城市建筑，同樣的鋼筋水泥或木石建筑的叢林中，仍各具獨有的文化況味。

留一些空間讓歷史呼吸

2013年6月，位于廣州市觀綠路和詩書路匯合處北面的罕見民國建筑金陵臺、妙高臺在深夜遭到強拆，事件性質(zhì)之惡劣、強拆建筑之珍貴，引發(fā)了各界廣泛關(guān)注。在國內(nèi)，古建筑保護和現(xiàn)代化的城市生活似乎一直是無法并行的一對矛盾，古建筑保護投入多、利用難的現(xiàn)實問題甚至讓一些地方政府選擇了拆除真文物、仿造假文物的荒謬做法……面對同樣的問題，國外一些城市決定讓歷史在現(xiàn)代空間中自由呼吸。

德國漢諾威市政廳就是這樣的存在。這是一座于19世紀后半期建成的新巴洛克式風格建筑，至今仍是城市的中心。市政廳面對游客開放，在一樓大廳，游客可以了解漢諾威的城市發(fā)展史，樓梯旁的3個沙盤展示著二戰(zhàn)前、戰(zhàn)后不久以及現(xiàn)在的漢諾威城市面貌，從一片廢墟到具有漢諾威特色的紅頂房布滿街巷，這座城市發(fā)生的巨大變化一目了然，令人唏噓。值得一提的是，這座古老建筑并非游覽專用，至今仍是漢諾威市長辦公所在地。

在德國很多城市，“市政廳”是游覽者必去的景點，其中大多數(shù)仍然是政府辦公用地。選擇飽經(jīng)歷史滄桑的古建筑作為城市權(quán)力中心駐地，德國人似乎在用這樣的做法強調(diào)其繼承城市歷史的決心。

印度孟買的現(xiàn)代建筑無法與北京、上海比肩，但這里的一處世界遺產(chǎn)卻很好地詮釋了一座城市現(xiàn)代與歷史的和諧并存。位于孟買市中心的維多利亞終點站是建于1888年的一座華麗的威尼斯哥特式建筑，展現(xiàn)出維多利亞時期意大利哥特復興建筑風格和傳統(tǒng)印度建筑風格的融合，是19世紀鐵路建筑先進結(jié)構(gòu)和技術(shù)奇跡的實例。整個火車站歷經(jīng)10年建成，內(nèi)部的木雕、瓷磚、鐵飾、黃銅扶手等一切細節(jié)都讓人感受到建造者的用心。2004年，這座建筑被列入世界遺產(chǎn)名錄，然而，時至今日，維多利亞終點站仍然是孟買交通運輸?shù)闹匾獦屑~，走進火車站，裝飾著古老鐵窗的售票口前排起購票的長龍，人們穿梭在古老的石柱中間，尋找自己的站臺，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不時響起的汽笛聲，讓“世界遺產(chǎn)”這個代表著封塵歷史的稱謂煥發(fā)出活潑的真實。

火車站是人們認識一座城市的起點，為了讓游客在踏入城市的第一步就感受到歷史文化氣息，世界很多城市的火車站都沿用古老的建筑，英國利物浦火車站、土耳其伊斯坦布爾海達爾帕夏火車站、葡萄牙波爾圖圣本圖火車站等都是這樣的存在。

那些真實而動人的“落后”

“有一年我去北京，發(fā)現(xiàn)之前在趙登禹路上看到的一些胡同、四合院被拆除，我忍不住坐在馬路牙子上嚎啕大哭起來。”臺灣著名劇場服裝設計師林璟如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回憶說。拆舊建新，似乎是很多城市發(fā)展的必經(jīng)之路，但將文脈割斷后的現(xiàn)代化城市，還剩幾分文化吸引力?一些外國城市做出了不同的選擇。

很多到過韓國首爾的人說，首爾沒有想象中那樣像“大城市”。那里沒有太多摩天大樓和立交橋，老舊的房屋在街角巷陌隨處可見。窄小的街巷里密密麻麻地填滿了各種商鋪和民房。然而，就在這些略顯破舊的民房當中，創(chuàng)意與浪漫正在肆意生長，其中以駱山公園附近的壁畫村和北村韓屋村最為著名，臺階上的向日葵和墻壁上的卡通人物，告訴人們這里充滿了文藝氣息。創(chuàng)意店鋪無處不在，一間不起眼的小屋子，很可能是精致的畫廊或設計品店鋪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這些代表首爾特色的老街區(qū)是韓國電視劇的最愛取景地之一。通過愛情故事的包裝，屋塔房、棚屋村等建筑搖身一變，成為浪漫的代名詞，如今已是令眾多韓劇迷神往的景點。

位于日本紀伊半島的城市奈良與東京這樣的大都市相比也頗顯“老舊”。作為日本古代文化的發(fā)祥地，奈良擁有眾多古寺神社和歷史文物，是一座名副其實的文化古都。在這里，保持著日式建筑風格的商鋪、民居與古老的寺廟、神社比肩，連新建的游客中心、博物館都保持著兩層樓的高度，而不是刻意地去拔高這座古城的“高度”。公園的柵欄、寺廟前的石板路……城市的很多硬件設施久經(jīng)風霜，略顯斑駁，但其中含有的厚重歷史則為城市增添了特別的味道。

建筑如何描畫城市性格

創(chuàng)意建筑是城市形象的代言者，但“奇奇怪怪的建筑”并不一定能帶來好的口碑。一座城市的建筑風格的形成，需要長時間的沉淀和精工細作的打磨。其實，一則童話故事、一個歷史人物，或許就能讓城市擁有不可代替的特點。

德國小城哈默爾恩有一個關(guān)于吹笛人的童話。傳說這座城市曾經(jīng)遭受鼠難，國王重金聘請捕鼠人，一個吹笛人用笛聲帶走了所有老鼠，但國王出爾反爾，拒不交付酬金，吹笛人一氣之下用笛聲帶走了城里所有小孩……從哈默爾恩火車站起，人們就能夠在地上看到老鼠形狀的標識，這些標識將帶領游客游遍一切跟鼠有關(guān)的景點，如捕鼠人之家、捕鼠人博物館等非常具有“哈默爾恩特色”的建筑。

德國很多城市都有獨特的建筑風格，這也成為城市的文化名片。為了使這些建筑傳統(tǒng)得到延續(xù)而不是被隨意打破，城市特別規(guī)劃出新舊兩個城區(qū)，在不來梅、漢堡等城市，各有代表歷史文化的老城區(qū)和商業(yè)建筑集中的新城區(qū);在柏林、法蘭克福等大城市，則有專門“容納”摩天大樓的金融區(qū)，這些充滿現(xiàn)代氣息的建筑群與老城區(qū)遙相呼應，構(gòu)成多元、有趣的城市景觀。

奧地利小城薩爾茨堡是音樂家莫扎特的故鄉(xiāng)，在這座小城中，很難找到一座現(xiàn)代建筑，就連新城區(qū)的新建建筑，也同樣飄逸著歐洲古風。充滿中世紀色彩的民居、教堂，莫扎特誕生地、莫扎特音樂學院、莫扎特廣場和莫扎特紀念銅像將城市建筑串聯(lián)在一起，形成了小城獨特的風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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